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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李先念頂替的西路軍新疆殘部真正核心領導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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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7年初,西路軍兩萬餘人歷經與馬家軍連續激戰,幾乎全軍覆滅。西路軍餘部分成三個支隊,在由李卓然、李先念等組成的西路軍工作委員會領導下轉入祁連山區打游擊。其中兩個支隊大部分損失,由李先念率領的左支隊歷盡艱險,於4月底到達新疆東大門星星峽。在星星峽期間,西路軍餘部配合盛世才消滅了哈密的姚爾博斯部。西路軍餘部437人到達新疆迪化(今烏魯木齊)後,改稱「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總支隊」,對外稱「新兵營」,他們學習汽車、裝甲車、炮兵、無線電、航空、騎兵、軍醫和情報等技術。

1937年初,西路軍兩萬餘人歷經與馬家軍連續激戰,幾乎全軍覆滅。西路軍餘部分成三個支隊,在由李卓然、李先念等組成的西路軍工作委員會領導下轉入祁連山區打游擊。其中兩個支隊大部分損失,由李先念率領的左支隊歷盡艱險,於4月底到達新疆東大門星星峽。在星星峽期間,西路軍餘部配合盛世才消滅了哈密的姚爾博斯部。西路軍餘部437人到達新疆迪化(今烏魯木齊)後,改稱「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總支隊」,對外稱「新兵營」,他們學習汽車、裝甲車、炮兵、無線電、航空、騎兵、軍醫和情報等技術。事實並非如李先念乘龍快婿劉亞洲所言,西路軍新疆殘部的核心領導人應當是西路軍工作委員會書記李卓然。

會寧會師後,紅四方面軍前鋒部隊兩萬餘人組成西路軍向青海西征,但因寡不敵眾,最終失敗。剩下的幾百人,突圍到新疆,經中共方面營救,於1937年3月回到延安,這是他們1940年2月21日在延安的合影

1936年10月,紅軍第四方面軍精銳部隊2萬餘人,在陳昌浩、徐向前指揮下,奉命西渡黃河,組成西路軍,經河西走廊向新疆方向進軍,面對青海二馬的圍剿,紅軍將士英勇無畏奮力搏殺,由於敵眾我寡,指揮失當,敵情判斷不明,後勤無保障,最終遭到了徹底的失敗。約有近一萬人犧牲,幾千人被俘,其它部隊多被打散。

但是,西路軍中,有400多人的一支部隊,突破重重突圍,到達了新疆交界處星星峽,和中共中央取得了聯繫,被成功營救,可是說是西路軍中唯一的好消息。那麼,這支紅軍殘部最重要、最核心的指揮者、領導人是誰?

根據現在的黨史、軍史記載,李先念是這支部隊的領導人、指揮者,就在前天的《中國青年報》上,李先念的乘龍快婿劉亞洲中將撰文《星漢燦爛光耀歷史》,該文在談到毛澤東鄧小平之後,即舉岳父李先念為例,大加稱頌「西路軍失敗後,李先念率700多殘餘的火種,九死一生,先到新疆,後回延安」。

筆者以為,這種說法是錯誤的,至少是相當不準確。李先念並不是西路軍新疆殘部的核心領導人,這支部隊的領導人應當是西路軍工作委員會書記李卓然。李卓然,1923年入黨,早期留學法國,後到蘇聯莫斯科東方大學、莫斯科中山大學和列寧格勒軍政大學學習,回國後,李卓然被派往中央蘇區,擔任過很多重要職務,1934年10月擔任紅五軍團政委,參加長征,出席了遵義會議。一、四方面軍會師以後,李卓然作為交流幹部,任紅四方面軍政治部副主任。1936年10月,任紅四方面軍政治部主任,西路軍成立後,任紅軍西路軍軍政委員會委員兼政治部主任。

1937年3月,西路軍連續遭受慘敗,陳昌浩、徐向前決定離開部隊,回延安匯報。臨走之前陳昌浩主持召開會議,史稱「石窩山會議」,成立了「西路軍工作委員會」,由李卓然、王樹聲、李特、李先念、曾傳六、程世才、黃超、熊國炳等七人任委員,李卓然任書記。僅從這個組織架構來看,西路軍剩餘部隊的領導人就是李卓然,事實上,李卓然也帶領這支部隊走到了新疆。

西路軍雖然是陳徐二人並駕齊驅,但組織架構很明確,西路軍軍政委員會書記、政委陳昌浩,副書記、總指揮徐向前,陳一把手,徐二把手,陳的位置明顯高於徐,陳昌浩具有最後決策權和決定權。最後中央追究兵敗責任,陳是一擄到底,徐當時只是降一職使用,任129師副師長,中共建政後凜凜站在元帥之列,基本未受影響。當然,這其中還有其它原因,但陳昌浩為兵敗負主要責任是肯定的。這樣來看,陳徐脫隊之後,作為西路軍軍政委員會的延續,成立了西路軍工作委員會,統轄剩餘部隊,書記李卓然,當然是西路軍餘部的一把手,李先念只是三十軍的軍政委,八名委員中,至少有李卓然(西路軍政治部主任),王樹聲(西路軍副總指揮),李特(西路軍參謀長)等三人的地位高於李先念,曾傳六、黃超等人的資歷也比李先念老得多,剩餘幾人至少與他平起平坐。怎麼輪得到他率領餘部呢?他僅僅是成員之一。

而在李先念的回憶中,只籠統的這樣說,「決定成立西路軍工作委員會,由李卓然、李特、曾傳六、王樹聲、程世才、黃超、熊國炳和我共八人組成,軍事上由我統一指揮,卓然同志負責政治領導」,這個「由李先念負責軍事統一指揮,李卓然負責政治領導」以及「xxx和我」的說法,刻意迴避了書記一職的設立,刻意忽略了工作會的實際排名,是很巧妙的寫法。既然我負責統一軍事指揮,那我率部隊就順理成章了嘛。李先念位高權重,這個說法似乎就成為了定論。實際上,只要仔細分析就可知,紅軍部隊中有蘇聯紅軍的影子,也有自己長期征戰形成的特點,政治工作和軍事工作同樣重要,政委和軍事主官同時對政治工作和軍事指揮負責,政委如果擔任黨委書記,地位更高於軍事主官,對軍事和政治大事都有定奪權,軍事指揮和政治工作是不可能完全割裂的,這不符合「黨指揮槍」的原則,紅軍中許多政委,都是優秀軍事指揮員,李先念本人也一直擔任政委,從事政治工作,同時參與軍事指揮。在西路軍艱難困苦陷入絕境的情況下,陳昌浩徐向前不可能指定所謂軍事領導人,工作委員會也不可能讓李先念越過諸多將領,統一指揮軍事,而讓書記、總負責人李卓然只從事政治領導,這不符合組織原則和常理。

根據參加西路軍倖存者回憶,在西往新疆的過程中,李卓然一直堅持正確的方向和路線,他意志堅定並鼓舞士志,關心愛護身邊的戰士,是一名優秀的政治和軍事指揮員。李先念,只是西路軍工作委員會成員,左支隊的負責人之一,他的實際地位並沒有提高,西路軍工作委員會的大部分委員,都隨左支隊行動,左支隊的任何行動,都要接受工作委員會的指揮領導,至少要得到李卓然為首的工作委員會同意,這怎麼是李先念率部呢?如果要提,也是李卓然率部,至少也是李卓然、李特、李先念等率部,不能貪他人之功。其中,西路軍參謀長李特的資歷地位也遠高於李先念,但李先念回憶說,李特曾經不同意西去,要求東返,因其他人反對,才不得不跟隊到了新疆,這就徹底抹殺掉了李特。即使這種說法是真實的,也很正常,當時就是逃命要緊,打的仗都是被動仗,從沒有主動出擊過,逃脫的路線也沒有正確錯誤與否,只要逃出去就是成功,批判李特沒有道理。後來,李特被看作是張國燾的人,托派分子,錯殺在新疆。李先念對他的回憶,成了他意志不堅定的最好例證。

據說,李先念帶殘餘部隊到達新疆,回到陝北後,受到毛澤東的讚譽「不下馬的將軍」。現在所能見的文獻,都是李先念率餘部到達新疆,大加褒揚,即使個別比較客氣的說法,也是李先念、李卓然帶餘部到達新疆,李卓然被自然排到了後面。李卓然的地位和威望,在西路軍中的位置,當時來講,遠遠超過李先念,而且西走的情況也很清楚,為什麼揚此李而貶彼李呢?這得從二李的經歷談起。

李卓然是紅一方面軍的幹部,毛澤東任蘇維埃主席時,曾經擔任毛澤東辦公室主任,此後一路做到軍團政委,又是留蘇知識分子,根正苗紅,和毛澤東關係非同一般。所以,兩個方面軍會師後,毛澤東遂派李卓然去了四方面軍,擔任政治部副主任,去摻沙子,意在打破張國燾對四方面軍的絕對控制,讓中央的勢力進入四方面軍。「密電事件」以後,毛率兩個軍團單獨北上,張國燾率一、四方面軍數萬之眾浩蕩南下,開大會另立臨時中央,和毛分庭抗禮。張國燾這場鬧劇中,任命提撥了一批幹部,李卓然被升任紅四方面軍政治部主任。對於這場風波,絕大多數紅軍,包括李卓然這一級別的高級將領,都不明就裡,搞不清怎麼回事,被裹挾南下也屬正常。後來很多同志都證明,李卓然在南下問題上,受到冤枉的。但是,毛澤東對其他四方面軍幹部都不計此嫌,唯獨對李卓然有了看法,你是我派去的人,不僅沒有反對張國燾的錯誤路線,還接受拉攏,升任政治部主任,毛澤東認為這是對他的背叛,對張國燾的投靠。李卓然受這一事件的影響,雖然帶隊有功,但自返回延安之後,率隊的功勞被巧妙掩蓋,他的工作能力和水平,受到了很多同志的肯定,自此再無升遷,最高職務僅僅是某某部副部長,和他同資歷甚至資歷遠不如他的同志,很多人位列元帥、大將、副總理以上。毛澤東的不信任和疏遠,就是李卓然被貶低的原因。

再看李先念,他是紅四方面軍的幹部,回到延安之後,有種說法,毛澤東和他徹夜長談,取得了主席的信任,被派到新四軍,頗有功勳,此後一路升遷,直到國家主席。上世紀80年代初,毛澤東去世華國鋒下台,李先念重提西路軍問題,並找到徐向前,得到了徐的支持。李先念關於西路軍殘部「我負責統一軍事指揮,李卓然負責政治領導」的說法,也得到了徐向前的背書,從而大書特書,開始見諸於黨史軍史小說野史。徐向前在回憶錄《歷史的回顧》一書中寫道,「成立西路軍工作委員會,由李先念、李卓然、李特、曾傳六、王樹聲、程世才、黃超、熊國炳等同志參加,統一指揮部隊。李先念負責軍事領導,李卓然負責政治領導。」,直接了當地把李先念排到第一位,省略了李卓然為書記的事實,證實了「李先念負責軍事領導,李卓然負責政治領導」這一完全背離組織原則的說法,把軍事和政治完全分割開,這是罔顧歷史事實的。

而徐向前正好也有一件事,李先念投桃報李,給他作了證明。那是西路軍失敗之際,陳昌浩、徐向前離隊,根據徐的說法,這是陳昌浩召集會議作的決定,他本人是堅決不同意的,他是要和大家戰鬥在一起的,只是由於組織決定難違,才違心地背著黃金走上了東返之路。在《歷史的回顧》中,徐向前說,「我說,我不能走,部隊打了敗仗,我們回去幹什麼?大家都是同生死、共患難過來的,要死也死到一塊嘛!」,多麼大義凜然!「散會後,我還想動員陳昌浩,不要回陝北。我拉著他的手,懇切地說:昌浩同志,我們的部隊都垮了,孤家寡人回陝北去幹什麼,我們留下來,至少能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,我看還是不要走吧!陳昌浩很激動地說:不行,我們回去要和中央鬥爭去!」,徐帥被迫無奈啊,同生死共患難的犧牲精神服從了組織大局,多麼高風亮節!這裡,紅軍將領眼中英勇無畏的那個陳昌浩,成了急於逃生貪生怕死不負責任的膽小鬼。李先念的回憶,給徐向前證明說,「徐帥當時不願意離開部隊,他說要和我們一起打游擊,可是會上已經決定了,他也不能不服從」。40多年之後,其它當事人都死得差不多了,兩個老戰友互相證明,一個說,你不是貪生怕死,是服從組織決定。一個說,你是統一軍事指揮負責人,保存了革命火種。一個是開國元帥,一個是國家主席,他們兩個互相證明,編史的、修史的秀才們再心領神會妙筆生花,當然可以形成定論。

李先念是開國元勛,勞苦功高,此文沒有貶低他的意思。但歷史絕不是刻意隨意更改的。上世紀80年代初,李先念曾經組織班子,調查西路軍的若干問題,目的是將一些歷史問題弄清楚,後90年代初,他對於《中國共產黨歷史》一書中西路軍奉命西渡黃河的提法大為光火,憤怒了,給有關同志寫信,他指出,「竟用如此含糊不清的春秋筆法,對得起壯烈犧牲的一萬多名西路軍將士嗎!?」筆者以為,擯棄春秋筆法,還原歷史真實,也該給李卓然一個公道,不是嗎?

責任編輯: 白梅  來源:還原歷史,李卓然率領西路軍餘部到新疆 轉載請註明作者、出處並保持完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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